王濛以茶会友被嘲“水厄”
自古以来,以茶会友被视为君子雅事。但东晋书画家、司徒左长史王濛却因此被同僚嘲笑为“水厄”,留下一则不可多得的茶文化典故,后人戏称饮茶或好饮茶者为“水厄”。
茶的别名多为褒语,如嘉木、佳人、叶嘉、瑞草、灵草、灵芽、雀舌、清友、琼蕊浆、忘忧草、不夜侯、龙团凤饼等等,而贬语仅有水厄、酪奴之说,水厄则是茶的第一个贬语。
出身王氏望族
王濛(约309-约347),字仲祖,小名阿奴,东晋晋阳(今山西太原)人。出身王氏望族。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”唐代诗人刘禹锡《乌衣巷》中的诗句,极写东晋时代王氏与谢氏家族的显赫。王濛父王讷为新淦令,女儿为哀靖皇后;子王蕴,字叔仁,起家左著作郎,累迁尚书吏部郎;孙王恭,字孝伯,起家左著作郎,后以中书令都督五州诸军事,兖、青二州刺史,镇安口;孙女系孝武定帝皇后。
王濛善丹青,工书法,能草、隶。与瘐翼(305-345)媲美。隶书师钟繇,稍逊于卫臻、陶侃。少时放纵不羁,不为乡里所齿。后克己励行,以清约见称。有美誉。孙绰称其“温润恬和,辞间而有会”。与刘惔、桓温、谢尚称“四名士”,誉为“永和名士的冠冕”。永和初官,封晋阳侯。司徒王导辟为掾,补为长山令,徙中书郎。长于清谈,穆帝永和二年(346)司马昱为会稽王辅政,贵幸之,与淡客刘惔号为入室之宾。转司徒左长史,年三十九病卒。
“水厄”由来
东晋时代茶饮尚未普及,陆羽《茶经》记载的晋代之前的茶事仅有30来则,身处北地的王濛,得风气之先,爱上了喝茶,不失为名士风流,可惜被一些只爱酒肉的政客误解了。据《太平御览》引《世说新说》佚文:“王濛好饮茶,人至辄命饮之。士大夫皆患之,每欲往候,必云:‘今日有水厄’。”
“厄”为灾难、困苦之意。“水厄”原为相术、占卜术语,意为某人命相中如有“水厄”,可能会遭受水患或水灾,应该远离水边,包括与水相关的行业。
在唐代之前,茶饮多为烹煮法,将水烧开,放入碾碎或捣碎茶饼,过滤出茶汤,其过程并不像现在泡饮这么简单。王濛不厌其烦,充分说明他的热情和好客。遗憾的是,他接待的并非知音,而是一批俗不可耐的政客。喝茶不像饮酒,多喝会难受、呕吐,因醉酒而致病甚至丧命,如三国末代皇帝孙皓,举行宴会时,不管赴会的文武大臣能否饮酒,必须喝掉七升,而很多人喝不掉七升而又不可以违抗君命,只得硬着头皮赴“鸿门宴”,拼命喝酒。如此酒宴足可称为“酒厄”了。而喝茶不像喝酒,一是不必像酒那样一饮而尽,而是可以细品慢饮;二是即使多喝也不至于非常难受,没有什么副作用。因此,这些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”的庸俗之辈,完全是因为不识茶而导致的偏见,少见多怪,自以为嘲笑了主人,殊不知把自己写进了“滑稽列传”,留下了历史笑柄。
根据分析,王濛被嘲笑为“水厄”的事,应该发生在晋阳侯任上,因为他担任司徒左长史已在会稽,当时南方茶饮渐行,已成为士大夫的风雅之事,如三国孙皓已让宠爱的韦曜以茶代酒,成为佳话。
话说回来,对牛弹琴并非牛之过也,而是主人的不是。王濛错将当时贵如贡品、不可多得的好茶,招待那些酒袋饭囊,不仅得不到赞赏,反而遭到嘲笑,这是自讨没趣。好比屠夫,如果你跟他谈论杀猪杀牛,他一定以为碰到了知音,说得头头是道,眉飞色舞;如果你跟他谈文学,他一定会以为你是神经病。
宝剑赠壮士,胭脂送美人。时至今日,如果你将上千元一斤的名茶,送给低保朋友,同样是明珠暗投,浪费了好茶,不如多买些普通茶叶或大米、衣被之类日用品更受欢迎。
明代江阴籍诗人王穉登,曾将“水厄”写入诗作《题唐伯虎烹茶图,为喻正之太守三首》之三:
伏龙十里尽香风,正近吾家别墅东。
他日千旄能见访,休将水厄笑王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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