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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世南《北堂书钞》记茶事

时间:2024-11-29 10:39:03来源:food栏目:茶与文化 阅读:

 

陆羽《经·七之事》,搜集了中唐之前的各种茶史、茶事,此前似乎无人搜集。笔者从陈彬藩主编的《中国茶文化经典》中看到,初唐重臣、著名书法家虞世南编著的隋代类书《北堂书钞·茶篇》,已经搜集了数30多则茶事,但仔细阅读,发现很多竟是作者身后之事,于是找到《北堂书钞》原著,查到原著上记载的茶事共12则,《中国茶文化经典》收集的大多是后人校注时加入的。

虞世南(558-638),字伯施。越州余姚(今浙江)人。唐代书法家、诗人、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。父虞荔,兄虞世基,叔父虞寄,均名重一时。虞寄无子,世南过继于他,故字伯施。少时与兄求学于顾野王,有文名;学书沙门智永,妙得其体,与欧阳询齐名,世称“欧虞”。初为隋炀帝近臣,官起居舍人。入唐为弘文馆学士,官至秘书监,封永兴县子(故世称虞永兴)。甚得唐太宗的敬重,死后赠礼部尚书,绘像于凌烟阁。唐太宗曾诏曰:“世南一人,有出世之才,遂兼五绝。一曰忠谠,二曰友悌,三曰博文,四曰词藻,五曰书翰。”并伤心地哭着说:“宫里藏书和著书之处,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虞世南了!”

记载茶事十二则

虞世南早陆羽近百年。今存160卷《北堂书钞》,是虞世南在隋代当秘书期间,在秘书省后堂将群书中可以引用、查阅的重要事物摘录编纂在一起,。秘书省后堂又叫北堂,因此叫《北堂书钞》。

笔者查阅的《北堂书钞》是学苑出版社1998年出版的影印本,原书为清光绪十四年(1888)南海孔氏三十有三万卷堂影宋刊本,由清代孙星衍、孔广陶等多名学者,根据影宋本校订。

兹将该书记载的12则茶事引录如下:

芳冠六清,味播九区

张载诗云:芳茶冠六清,溢味播九区。今案:见百三家《张载集·登白菟楼》诗,陈俞本“白菟”作“成都”。

焕如积雪,晔若春敷

杜育《茶赋》云:瞻彼卷阿,实曰夕阳。厥生荈草,弥谷被冈。今案:陈俞本及《类聚》八十二,引《茶赋》作《荈赋》。严辑《杜育集》亦然;又俞本脱“瞻彼”二句;陈本改作“灵山惟岳,奇产所钟”。

调神和内,惓解慵除

又《茶赋》云:若乃湻染,真辰色□。青霜□□□□,白黄若虚。调神和内,惓解慵除。王石华校:“懈”改“解”,“康”改“慵”。今案:严辑《杜育集·荈赋》,同陈俞本:“惓”作“倦”,无注。

益气少卧,轻身能老

《本草经》云:苦草一名茶草,味苦,生川谷,治五脏邪气。严氏校:欲删“生川谷”三字,非也。今案:问经堂《本草经》:“茶”作“荼”,陈本脱一名四字。

饮茶饮,人少眠

《博物志》云:饮真茶,令人少眠睡。今案:陈俞本同;明吴管校本、稗海本:《博物志》脱,《御览》八百六十七引脱“人”字。

愤闷恒仰真茶

刘琨与兄子演书云:吾患体内愤闷,恒仰真茶,汝可信,信致之。今案:百三家本《刘琨集》及陈俞本“愤”作“烦”,“内”作“中”;又俞本“演”误“群”,陈本、百三家本及严辑本“仰”作“假”;本钞中改内详本卷上文。

酉平睪卢

裴渊《南海记》云:酉平县出睪卢,茗之别名,南人以为饮。今案:《御览》八百六十七引《南海记》:“睪”作“皋”;陈俞本改注《广州记》,亦作“皋”。

武陵最好

《荆州土地记》:武陵七县通出茶,最好。今案:陈俞本同《齐民要术》卷十,引《荆州土地记》云:浮陵茶最好。

饮以为佳

《四王起事》云:惠帝自荆还洛,有一人持瓦盂承茶,夜莫上至尊,饮以为佳。严氏校:旁勒四字误矣。今案:《御览》八百六十七,引四王起事洛下,有阳字一人持作黄门,以无“夜莫”二字;陈俞本与《御览》同,惟“起”误“遗”。

因病能饮

《搜神记》云:桓宣武有一督将,行因病后虚热,更能饮,复茗必一斛二升,乃饱后有客造会,令更进五升,乃吐一物,状若牛脂,即疾差矣。王石华校:“若”改“茗”。今案:学津计原本《搜神记》及陈本,“行因”作“因时行”,“二升”作“二斗”,“脂”作“肚”。

密赐当酒

《吴志》云:孙皓每飨宴,韦曜不饮酒,每宴飨赐茶不过二升也。今案:《吴志》卷二十及本钞《酒篇》引略有异同,陈俞本脱,又陈本此下续增二十四条,均非旧钞所有。

饮而醉焉

秦子云、顾彦先曰:有味如醽,饮而不醉;无味如茶,饮而醉焉。醉人何用也。今案:陈本脱,俞本及玉函山房辑本“醽“作”臛“,”醉焉“作”“醒焉”,余同。《意林》,引秦子作醽作醉焉,与旧钞合,惟“无”误“其”,“茶”误“黍”。又收句脱“醉人用”三字。

据笔者理解,以上“今案”之前应为虞世南摘编原文,“今案”之后为历代校订文字。原文所引茶事与其他文献所引同类茶事有所出入,可供专家、学者参考。

由于该书早于《茶经》百年左右,因此可视为茶文化重要文献。

隋代已确立“茶”字

一般认为“茶”字是由“荼”字分流出来的,汉代以前尚无“茶”字。到了中唐茶事兴盛,尤其是陆羽写出《茶经》后,才确立“茶”字。

笔者以为,从《北堂书钞·茶篇》中,可以得到一个重要信息,即隋代已经确立“茶”字:从该书摘编的内容来看,该书用的应该是“茶篇”,而不是“荼篇”。

早在隋代就摘编出诸多茶事,说明虞世南也是爱茶之人,至少可以说明他重视茶事。

笔者请书法界朋友查找虞世南手书的“茶”或“荼”字,可惜虞氏传世墨迹少而又少,至今尚未发现。

或与虞洪同宗

唐代以前,人口稀少,同地同姓者多为同宗。虞氏是余姚望族,除了虞世南家族,三国余姚籍吴国大臣、学者虞翻即为虞氏同宗先辈。笔者由此想到,西晋道士王浮在《神异记》中提到的,在瀑布山遇丹丘子获大茗的余姚人虞洪,很可能也是虞氏同宗。虽然《神异记》属志怪小说,但王浮记的是当代茶事,有人物、地点,可以视为真实,尤其是2008年春天,余姚茶界在瀑布岭道士山发现了两棵口径13厘米、高3米多的大茶树,说明当地确有《神异记》记载的“大茗”。笔者因此视虞洪为余姚乃至宁波有史记载的最早茶人。

遗憾的是,自虞世南开始,余姚虞氏先后外迁,如今已少有虞氏。据当地家谱专家介绍,至今只看到古籍记载的《虞氏家谱》目录,未看到实物,因此余姚虞氏的历史已较难知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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