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拨不断·菊花开》

菊花开，正归来。

伴虎溪僧、鹤林友、龙山客，

似杜工部、陶渊明、李太白，

在洞庭柑、东阳酒、西湖蟹。

哎，楚三闾休怪！

译文

在菊花绽放的深秋时节，“我”正好选择归隐山林了。伴着虎溪的高僧慧远、鹤林的好友殷天祥、龙山的名士孟嘉。又好像杜甫、陶渊明和李白。品尝太湖洞庭山的芦柑、浙江东阳的名酒、杭州西湖的肥蟹。哎，楚大夫屈原啊，你可不要怪“我”呀！

注释

虎溪僧：指晋代庐山东林寺高僧慧远。

鹤林友：指和尚或居士。

龙山客：指晋代名士孟嘉。

东阳酒：又称金华酒，浙江金华出产的名酒。

西湖蟹：杭州西湖的肥蟹。

楚三闾：指屈原。屈原曾任楚国三闾大夫。

赏析

这是元代马致远的一首归隐小令。

这首小令最绝妙之处在于名词的密集性呈现，无需过多解释，就将志趣与情感表达出来，使人一目了然，会心一笑。于嬉笑之中，亦可见作者的一丝悲愤与无奈。

“菊花开，正归来。”开头两句是说，在菊花绽放的深秋时节，“我”正好选择归隐山林了。这是写“归隐之时间”，即菊花绽放的深秋时节。通过写菊花，除了交代季节，也暗示了隐逸的品性，与下文陶渊明相呼应。

“伴虎溪僧、鹤林友、龙山客”，是说，伴着虎溪的高僧慧远、鹤林的好友殷天祥、龙山的名士孟嘉。这是说“归隐之交游”。

归来之后，交游的皆是僧道与名士，而一些俗儒则避而远之，以修心养性为本，不再过问红尘之事。虎溪僧，指晋代庐山东林寺高僧慧远。鹤林友，指五代道士殷天祥。龙山客，指东晋名士孟嘉，是陶渊明的外祖父。桓温在重阳节携宾客游江陵县龙山，孟嘉作为参军随游，忽然被风吹落了帽子，遭到人取笑，他泰然自若，从容作答，四座叹服，这便是“孟嘉落帽”的典故。

这三者“似杜工部、陶渊明、李太白”，是说，又好像杜甫、陶渊明和李白。这是写“归隐之读诗”。除了与僧道名士交往，马致远还愿与杜甫、陶渊明和李白的诗文为伴。可见，马致远对这三位作家的喜欢，他们都是诗歌中的王者，展现了作者高超的审美能力。

“在洞庭柑、东阳酒、西湖蟹。”这三句是说，品尝太湖洞庭山的芦柑、浙江东阳的名酒、杭州西湖的肥蟹。这是写“归隐之美食”。归隐之后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，不需要作张翰的“莼鲈之思”。作者一口气列出三处美食，正表达了对于生活的热爱，对于自由的渴望。

“哎，楚三闾休怪！”尾句是说，哎，楚大夫屈原啊，你可不要怪“我”呀！这是写“归隐之原因”。其实，没有哪个人饱读诗书是为了隐居的，而是得不到重用，才华无处施展，与其留在黑暗的官场中尔虞我诈，溜须拍马，还不如及早归隐，作陶渊明一样的隐者，保持人格的独立与自由。

马致远的小令，真是天下一绝，《天净沙·秋思》是这样，这首小令同样如此，高度概括，言简意赅，无一字废话，却用一组物象将心中之抱负、理想与志向和盘托出，可谓是归隐小令中千古绝唱。

赏析来源公众号：古诗词日历，作者：严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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